Yuta外宿中

【农靖】他来听我演唱会

葵籽:

五年后现实向。
勿上升真人。
OOC慎。




三月末的杭州还有些春寒料峭。
陈立农只穿了白衬衫和单薄的风衣,在空姐打开机门冷风灌进来的瞬间,他竟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抗寒能力是不如当年热情似火的十七岁了,陈立农戴上口罩裹紧了风衣,望了望机场通道外的太阳,好在春日的阳光还是让人安逸的。
随行助手小跑着追上了他的脚步:“外面粉丝和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们走VIP通道就行了,机场门口停着剧组的车。”
“好,我知道了。”陈立农点了点头。
他刚结束在北京的粉丝见面会,连夜坐飞机到杭州准备拍完剧组的最后几场戏就杀青,这部戏主要讲了一群男孩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的故事,和他这些年的真实经历颇有一些相似之处。
陈立农一边想着结局该怎么演才感人至深,一边摸着落枕的脖颈,飞机上的颠簸实在是让人睡得不安稳。就在他歪着脖子的时候,眼睛瞟到了在冷冷清清的VIP通道里,除了他和助手以外走在前面的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身高不高,裹着黑色的大衣,全身武装的很好,走起来摇摇摆摆的。窗外万簇朝阳落在了他深栗色的发梢,整颗脑袋像是温柔地发着光。陈立农盯着那人的后脑勺有些发愣,微翘的发尾应该摸起来很柔软,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人。
不会那么巧吧?陈立农自我否定了内心的想法。好久没见了,不会那么巧的,如此宽慰自己,目光却时不时地打在他的身上,好像生怕他会从视线中逃离出去。
不过很快陈立农就不能这么看着了,走出机场后,一大群人黑漆压压地迎了上来,耳膜快被尖叫声给震破。陈立农马上切换成一副轻松的状态,不停地向那些举着相机的粉丝挥手,笑眼弯弯地边走边鞠躬。
然后茫然间他在这群属于自己的尖叫声中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尤长靖。
他觉得自己幻听了毕竟刚才一直想着他,但他还是猛得抬起头,本着身高的优势,越过人潮看向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那里也是人头攒动。和这里的情形一模一样,由几个保安护着中心的那个人,以缓慢的速度移动。
真的是他吧,虽然近视到看不太清那个人的表情,但还是感觉到他和以前一样全身都柔和到极致了。那人好像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踮着脚看向这里急切地搜寻,然后视线交汇了。
陈立农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尤长靖了,他下意识想停下脚步朝对方挥手大喊出他的名字,却被人潮推向了更远的地方,他们仿佛是两条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拆散的小鱼,孤立无助。
直到陈立农上了大巴车,他还不断地向远处眺望,但是可见范围内已经没有尤长靖的身影了。
“诶,刚刚好像听见尤长靖也在这个机场?”助理喝了一口水后坐了下来,像是征求答案一样看着陈立农。
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是吧。”
“那可惜了,你们没有见一面……”助理遗憾地摇了摇头,举着水瓶继续喝水。
他的心随之低沉了下来,耳畔的声音依旧喧嚣和嘈杂,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今天在酒店的戏拍摄地并不顺利,陈立农一整天都神游在外,以前只要导演一点就通的他今天完全不开窍,毫无演技可言,补妆或者其他休息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地方晃神。
导演叹了口气:“小陈啊,我知道你有了感情上的挫折,但你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大家的进度啊。”
陈立农微张着嘴巴望着导演:“王导,我没失恋……”
“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呢?”王导摇头,“今天的戏……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重聚的场景你没经历过吗?”
陈立农没来由地想到了早晨机场偶然的相遇,“算是……有吧。”
“那你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今天的拍摄就早点结束吧。”导演拍了拍陈立农的肩,“希望明天能看到一个正常状态的你。”
陈立农站起了身歉意地笑了笑:“一定的,导演。”



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陈立农笑出了声,他可是想了整整一天啊。就算不去刻意地想,只要一静下心来思绪就会飘到那个人的身上。
他让助理先走,自己在拍戏的酒店开了个小包间点了几盘菜却食不甘味,他是一有心事就吃不下饭的那类人,和从前一样。
三年前Nine Percent解散演唱会结束的那天晚上,他整个人都恹恹的,抱着自热火锅坐在练习室的地上,却怎么也吃不下一口。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偷吃火锅!”尤长靖扶着他的肩,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陈立农摇头:“我吃不下,你要不要吃?”
“老天开眼了?你竟然不逼我减肥了?”尤长靖急忙拖走火锅,在他吃下第一口前突然停了下来,“不对,我吃胖了你这个恶魔就又要逼我去跑步了。“
陈立农没有接话,他望了一会漆黑的窗外,许久后才回答:“都快各奔东西了,以后你只有靠自己了。”
“原来你是因为不能陪我减肥才吃不下饭的?”尤长靖咯咯地笑。
他应该就是开了个玩笑,陈立农却像是被看穿了内心,索性顺势回应:“对啊,舍不得你。”
尤长靖嚼着土豆片顿了一下:“放心了,我们会常联系的。你不相信……就拉勾好了。”说完伸出胖乎乎的小拇指,嘴里还不停的嚼啊嚼。
陈立农轻轻地推开他的手:“拉勾也太老套了吧,我们抱一下就当作约定好了。”
“什么鬼方式啊。”尤长靖埋怨嘟囔着,却还是放下了筷子,朝他张开了双臂。
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拥抱了,每次尤长靖都会抱得他很用力,胸口的紧紧贴合让陈立农误以为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少年人的胸膛是似火般的炙热,他想,尤长靖也一定能感受到他心如擂鼓。
他们就以坐着拥抱的诡异姿势坚持了几分钟,因为身高差的关系,陈立农好几次被尤长靖柔软的头发蹭到想笑,但始终都不想主动结束这个特殊的约定方式,像是一场奇怪的较劲,最后还是以尤长靖抽离了这个漫长的拥抱为终了。
“腿酸。”
尤长靖低下头拍打着小腿,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陈立农还是发现了他发红的耳根。
于是他说:“尤长靖,如果我现在向你告白你会被吓到吗?”
尤长靖明显被吓到了,动作迟缓了很多。他似乎是做了一番调整,抬起了脸后毫不退缩地对上了陈立农的视线。
“那你试试看啊。”
他的目光倒映着最和缓的月光和最滚烫的岩浆,陈立农想,是温柔和热烈的完美结合了。
然后陈立农鬼使神差地笑着打了他一下:“开玩笑的啦。”
灼热的火焰熄灭了。尤长靖抿了抿嘴,又变成了原来的状态,咧嘴笑了起来:“陈立农你也太烂了吧!”
陈立农点头表示同意。
呵,史上最烂告白。




陈立农到现在也还没搞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突然就怂了,大概是少年不屑言爱吧。
在他索然无味地用筷子挑拨着汤里菜叶子的时候,手机上传来了微信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你跟尤长靖怎么回事???!!!!还上热搜了????”经纪人发来的,这标点符号量看起来很生气,后面还跟了一条娱乐新闻的链接。陈立农根本没点进去看,只看到标题就懵了。
“Nine Percent前成员陈立农和尤长靖在机场相遇却毫无交流,疑似友情破裂?”
这下他更没有食欲了。
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没有的事,机场里人太多没认出来罢了。”
等待经纪人回复的过程中,他无聊地往下翻着消息列表,在列表的底部躺着半年前尤长靖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他很想用一种搞笑的口气问尤长靖知不知道这条新闻,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切入点。
然后经纪人的回答给了他答案。
“我跟尤长靖的经纪人联系了,尤长靖同意明天微博澄清了,你转发一下就好。”
他知道了啊。陈立农有些烦躁,他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温柔到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揽下。
“还是我发博澄清吧。”
陈立农没来得及发送这条消息,包厢的门就突然被拉开了。
他看着门口一脸惊讶的人,还以为又出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觉,于是低下了头揉着眼睛。 再次抬起头时,那个人已经堆上了满脸的雀跃,是他熟识的,充满着果香味的笑容。
陈立农无头无脑地想起了那年打开练习室的门找到他的尤长靖。
“农农?”
他好久没有这种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心的感觉,今天何其有幸经历了两次。
然后他听见自己很傻得问了一句,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尤长靖肉眼可见地变了脸,他三两步走到陈立农面前凑近他。
“你给我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
陈立农一言不发地起了身,伸出双手拥住了他面前的人。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又热烈地紧紧贴着胸口,而是轻轻地搂着,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以一种成年人的方式相拥着。
“胖了。”
尤长靖推开了他,“闭嘴。”
陈立农笑着拉开一把椅子,示意尤长靖坐下,“开瓶红酒?”
“不了。”尤长靖摆了摆手,“对面我朋友在开生日聚会,我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等会还要过去,没想到今天那么魔幻,早上看见的是你,晚上还是你。”
“有始有终嘛。”陈立农拔出了红酒的木塞子,拿起尤长靖面前的高脚杯倒了点酒。
“但是这杯酒你还是得陪我喝,就当是你不守约定的惩罚了。”
尤长靖没有询问什么约定,他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不满地说:“别光让我背锅啊,你也没有遵守约定哦?”
“任你处置。”陈立农举了举酒杯,也抿了一口。
两人只言片语地聊了起来,虽然有着三年时间所拉出的一点距离感,却还是有默契能准确地接住对方的话。
陈立农以为见到尤长靖会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而事实是时光擦去了少年们曾经所突出来的锐利锋芒,镶上了内敛和隐忍。他没来由地想,重聚的场景也没有王导说的那么感天动地。
也许不会再有二十四个小时和对方嗨聊二十二个小时的纪录了,但就算是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二个小时都在一声不吭地喝着各自的酒,偶尔相视一笑,也不会觉得有所疏离。
尤长靖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他看了眼手机,“我朋友在催我过去了。”
陈立农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挽留的话,只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常联系。”
“对了,我给你的惩罚……”
尤长靖抬起了眼眸,看着陈立农别过去的侧脸。
“后天晚上来听我的演唱会好吗?”




后天结束拍摄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加上赶路到演唱会场的时间,陈立农急不可耐地跑进体育馆的时候已是超过十点,再有半个小时就快收场了。
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上台的其中一个入口处,就在舞台的左下方。陈立农揉着耳朵适应了一会喧哗的背景音,然后抬头看着台上的人。
他正在唱他们Nine Percent曾经发行过的一首抒情曲,从陈立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大概是舞台灯光全部聚焦在尤长靖身上的关系,他整个人都隐匿在了强烈的光照下,折射的光线圈起了他,像是刚从破晓中苏醒。
他唱歌的声音没有怎么变,还是通透又细腻。这首歌他们合唱过太多遍了,而此番听他的独唱,又好像是听着一个回想与现实碾碎压合在一起的故事。
看着他并不高大的身影融进了背景的一整片灯海里,却又伫立于其中醒目而耀眼,仿佛拨开重重迷雾后视线中独一可见的仅此他一人。
其他的全是镜花水月,唯有他们是真而切实的。
尤长靖最后的尾音收的有些颤抖,陈立农知道他大概是红了眼睛,因为不知何时,他也被泪花模糊了眸线。尤长靖转过了身偷偷擦拭了眼角,抬眼看到了他站在下面后止不住地咧着嘴笑。
陈立农朝尤长靖竖起了大拇指。
尤长靖转身面向观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今天,我有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也来到了这里。”
台下开始骚动了起来,粉丝们纷纷猜测是谁,陈立农在好几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偷笑了很久。
“这位朋友曾经问过我,你的理想是什么?我回答说,我想成为更好的人。现在看来我大概是达成了一部分,他更是拥有着锦绣前程。我们都迈出了很大一步,可是我偶尔也会怀念从前无话不说的日子。”
尤长靖顿了顿,台下已经开始尖叫并喊起了“陈立农”。
“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唱完最后一首歌,《我怀念的》。”



在这个早春的暮夜,陈立农也不觉得寒冷了,浑身热血像是回到了十七岁那年。他望着台上的人星光熠熠,他想自己也不差啊,也完全有资格和他并肩走过星辰大海。
短暂的分离是一场孤独的战斗。
之后也许还有很多次的分分合合,每次独自奋斗的韶华只会把他们变成更好的人,拼搏到更高处后的再次相遇才更有足够的底气与勇气一起相伴,迎接千万人的簇拥。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昔时一起做个梦,此后各自实现了它。
陈立农做到了,尤长靖也做到了。

于是他走上了台,走进了繁华盛大,他看着那个人又开始甜甜的笑了。
他想,几秒钟后他要给他一个满怀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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